如今的儒圣虚影的体内可谓是空荡荡的一片，他知道自己显化不了多久，如今只能尽量保持原状，让受到反噬的佛陀心有忌惮，投鼠忌器，这样子，才可以避免佛陀大杀四方，进而保全秋帝和江言的安危。

佛陀此时迅速压下自己的体内出现的伤势，他的脸上出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，他不太能确定自己如今若是强行杀掉江言，不远处的儒圣虚影会不会有所动作。

而若是自己一出手，之后被儒圣虚影诛杀于此又该如何？

至于强行镇压儒圣虚影？

佛陀想过这一种可能性，但是他的玲珑佛心却让他格外心悸，在过往的岁月之中，玲珑佛心能够预测一些即将降临的危险。

但若不杀江言，事后他必为大患。

这一刻，佛陀犹豫了。

一边是心腹大患，另一边则是自己的身家性命。

佛陀无法推测儒圣虚影还有几分往日的实力，他刚才的那一手破开天道场域确实让佛陀心生忌惮。

这个时候江言看到了儒圣虚影近乎虚幻的脸上的古井不波，他目光微闪，儒圣虚影即将消失这件事情现如今除了自己以外应该没有人察觉到，现在自己要把佛陀诈走。

“佛陀，按照约定，慧明已经不属于佛门。”

“你还想要继续开坛吗？”

江言缓缓握紧拳头，眉前的一缕发丝随风飘扬，温润如玉，气宇轩昂，周身弥散着缕缕至纯的先天文气。

声音落下，佛陀的目光闪动着，脸色晦涩难明，而远处的儒圣虚影不发一言，无形之中似乎以江言马首是瞻。

而裴秋凝和杜曦以及儒家亚圣乃至后来的道尊齐道都没有贸然出声，并隐隐以江言为首。

地面上的周嫦看到天上出现的异变，她刚想要飞上天去，但她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眼下的动作，儒圣虚影显化于世，这对于受到反噬的佛陀来说是一种无言的威慑。

佛陀如今大势已去，过多攀扯，只会让昔日的余威更加的势弱。

周嫦纤细如玉的白净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，蓬勃有力的心跳之声打乱了她脑海中的思绪，她清楚在这里，自己的体内被江言种下的奴印。

思绪回转于此，周嫦的内心不免有些黯淡。

即使强如佛陀这种当代第一人的存在都免不了在他手里吃瘪，不知道自己还要受他钳制多久。

周嫦注意到自己脚下灵光骤起的阵法，这是刚才她准备救江言的手段，她的眸光闪过一丝不自然。

毕竟江言若死，自己也会遭殃。

此时的周嫦在心里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比较充分的理由。

当周嫦的眸光放到了天际处江言的身上的时候，他身后风华绝代的裴秋凝和道韵天成的杜曦站在他的身旁，这一幕，周嫦的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出奇的刺眼。

这狗男人最好哪一天死在hang上。

自己刚才居然还在担心他的安危，真的是白瞎了。

“呸！”周嫦越想心里越不舒服，随后她青眉蹙起，而后一口唾沫甩在阵眼之中。

“江言，你很好。”

“吾愿赌服输。”

佛陀权衡再三之后，他还是不敢去冒这个险，毕竟修到如今的境界，破境是其次，保命才是关键，之前正是因为攫取江言身上的远古气运的自信，所以他才会横渡两洲之地，但现在异变突生，却不得不让他慎重行事。

至于再和江言开坛？

佛陀觉得还是算了吧，即使一开始他有轻视之心，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江言的思想强度远比自己的想象中的还要骇人。

这一道恢弘之声却带着丝丝不甘游荡在天际之处。

听到这句话的江言悬着的心稍稍一松，佛陀终于还是作出了让步，否则之后就会陷入到苦战之中。

但此时佛陀却话锋一转，九玄莲台佛光乍现，宏大佛影异象从佛陀的身后拔地而起，巍峨肃立。

佛陀擦了擦自己嘴边淡金色的鲜血，正声道：“久闻儒圣前辈的盛名，吾想请您去西洲一叙。”

儒圣虚影摇了摇头，缓缓道：“昔年连佛门佛尊迦叶尊者我都没给面子，如今你这位末法时代借以天机存活的佛陀我自然没什么兴趣。”

儒圣说话并没有给佛陀留半点余地，同样的佛陀的脸色变得出奇的难看，原本有些宝相庄严的苍老面容此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。

佛陀很快就把脸上的这一丝异样压制了下去。

“儒佛之争，绵延数千年，当世儒道最为显著之人是为江言，儒圣，难道你要把自己的衣钵传给他吗？”

儒圣并没有接下佛陀言语上的激锋，他笑道：“他有他自己的道，无须借用他人的道。”

闻声的江言目光颇为惊奇地看了儒圣一眼，他一时间觉得儒圣竟然有些顺眼。

佛陀感受着周遭鼓荡的至纯浩然之气，他眼帘低垂，他心中思忖。

片刻之后，佛陀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此处的天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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