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。

初升的朝阳把金辉洒在山野间，洒在马佳的眼睛里，刺得他眯起了眼。他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，连着做了几十个深蹲和扩胸运动，然后围着营地跑了起来。

李子明嘴里咬着匕首，一边修理狼皮，一边笑道：“将军，你这是白费劲，还不如和我上山打只黑熊去，呵呵。”

马佳严肃地道：“李子明，李明之，你要想清楚，我们来是干啥的？你念念不忘的志向又是干啥？还有，你要是不会女真话，就不要出声，记住，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。”完，马佳又用女真话对着所有人高喊：“都听着，话心，别出事。”

半个时辰后，山腰上。

马佳一行人行进在牛毛生河的西边，这里山坡缓一些，为了便于走山路，爬犁上的物品已经分摊到每匹马上，以减轻负担。桂果指着东面的山和溪道：“大人，从这跨过牛毛生河的源头，拐两个弯，就到了大雅河的源头，再往下走，就好走了，百十来里地，就能到瓦尔喀什路了。”着望向那里，出神了一会。

马佳点点头，拍拍他的肩道：“很快就能见到你的牛妞了。”

桂果跟上，尴尬道：“大人，我和她没啥事，都过去了。”

“是吗？”马佳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。

一行人沿着近45度的山坡走了约莫两里地，山势也明显平缓下来，眼前一条溪从北面下来，静静地往东北面流淌。桂果用女真话对马佳道：“大人，这就是大雅河的源头，再往前几里，慢慢的，女真寨子会多起来，咱们的人都得心些。”

马佳点点头，止住队伍，从头到尾，挨个低声吩咐道：“会女真话的就，得不好的就尽量闭嘴，一切都让得好的人来回答，都记住了，我不会再命令一遍。漏了馅的人，自己了断，别连累弟兄们。”

走到中午的时候，队伍已经走到了又一座大山的脚下，山下是一块方圆两三里的谷地，有些明显开垦过的耕地，远处有三个寨子，一个在河边，另两个在更远处河南北的山腰上。

马佳见这三个寨子有夹击之势，不禁担忧地问桂果道：“桂果，这三个寨子好话不？”

桂果回答道：“嗯，这里的，都是不被奴酋看重的下等牛录户。他们打仗的热情不高，喜欢自由地打猎，自吃自用。牛妞就是送我到这里才回去的。和他们打交道，只要显得大气点，大碗吃肉，大口吃酒，像个女真人，就没事。”

众人走不出一里地，哨探尼满他们就迎头碰上了一队女真猎人。

这队女真猎人有十一个，个个都弓箭在腰、刀枪在手。他们看了看马佳等人的装束，又和尼满聊了两句，倒没起疑心，其中一个领头的向马佳问道：“兄弟，和我们一起进山打猎好不？”

马佳笑着行礼道：“这位兄弟，我们刚在南边打过，现在要去北边碰碰运气。”

那头领点点头，道：“那好吧，愿山神保佑你。”

两队人马交错而进，互相都点头示意。

马佳全队的装备，都是女真化的，衣服、弓箭、枪刀等都是。为了不显眼，马佳的皮衣、皮裤也都不是纯毛色的，也是狼皮、羊皮、灰鼠皮、山兔皮杂着用，貂皮、狐狸皮、貉皮、鹿皮那都是不敢拿出来显摆的。各人靴子也是猪皮塞上乌拉草，个个都装成土鳖样。

马佳等人，大摇大摆地从三个寨子的中间穿过，度过浅浅的大雅河，又往北朝山上走去。不过，这一段山路比之前的好走多了，大山已被他们的脚步甩到了西面。

太阳下山前，众人终于爬完了这段山路，桂果向东指道：“那里尽头就是瓦尔喀什寨，大约0里路。这里就是它管辖的范围了，也都是一些穷牛录户。”

马佳点点头，对人吩咐道：“去和金江一声，看能不能找个寨子歇一下，在这里野外露宿，太惹人怀疑了。”

过了一会儿，金江从前面的哨探组回来，喘着气道：“大人，这里的寨子，我以前来过，但不是太熟，我看搭几个窝棚装成狩猎采参的队伍比较好。”

马佳反问道：“奴酋的管制比较严，你能保证那些女真人看到野外的陌生人，不会去报告拨什库、牛录主？放心，大胆一点。我们现在有九个货真价实的女真人，一半都会女真话，还怕露了馅？再，你是来和他们换急需物品的，难道他们还敢吃了你？你和他们又不是完全陌生不是？”

金江擦擦额头的汗，颤颤地答道：“人尽力，人尽力。”

马佳一看金江还是胆怯，就笑道：“也好，我陪你走一遭。拉布泰大爷，请跟我一起去罢。”

这个被马佳叫做“拉布泰”的中年男子，就是萨哈林给马佳介绍的。他四十开外，头长中等，既不像奴酋那种长的马脸，又不像西边蒙古的圆头型，倒和中原人类似。他属于胆大会的，又和建州人打了几十年交道，所以被萨哈林推荐。

金江、尼满牵着猎狗在前开路，一直进到前方寨子的寨门口，金江和尼满当先进入，在引起一阵狗吠后，带出一个穿着破烂杂色猪皮衣的老汉来。

金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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