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要的，不过是跟你在一起而已，就这么简单的要求，难道有错了吗？

“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吗？”黑眸中的冷光乍现，鹰凌飞看着眼前的人，手指轻扣着百变千机弩。

“是，这就是理由。我就是魔族中人，我就是魔。正道中人，都想杀的，魔头。”苗疆魔女，杀人如麻，多少路过苗疆的人类，都死于苗疆的蛊毒中，上到快要去世的老者，下到刚出生的幼儿，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的。

什么是魔物，她就是！

“你知道吗，我为什么不愿意跟你在一起。”修长的手指轻颤着，脑海中的画面永远挥之不去，不断地重放着。弩箭抵在苏萧吟的胸口处，手指扣动的瞬间，那黑色的身影已经移动到苏萧吟的身后，任由弩箭射穿苏萧吟的心脏，他张开双手抱着前方的身影，冰冷的声音颤抖着，那眼眸深处的泪水滴落下来。

“我有一个姐姐，是她收养了在街边流浪的我……”仿佛回到了小时候，在那冰冷的街头，同是流浪儿的小丫头，拿出刚刚乞讨来的馒头，放在他的手中。就算是乞丐，她也带着迷人的笑容，笑起来的时候，双眼如月，嘴角似银钩，就算再怎么恶劣的环境，她都能挺过来，带着他一起活下去。

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。在常年战乱的小国之中，今天他们是属于那国，明天又是另外一国。每天都有人死去，在他们的眼前，饿死，冻死，战死。他没有童年，但唯一记得的，就是那个收养他的姐姐。

“你无名无姓，无父无母，今后我是你的姐姐，也是你的母亲，好不好？我希望你能够展翅高飞，冲破九天凌霄，你就叫，鹰凌飞如何？”忘不了那温暖的手指，拉着他的温度，姐姐说过，只要到了四大国，就再也没有战乱，他们会吃饱睡好，可以过正常人一样的生活，不用每天再这样流离失所，不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。

就这样，他随着姐姐一起，穿越无数个附属国，要去那繁荣昌盛的四大国，金国。

“只要到了四大国，就再也没有战乱，就能吃饱睡好。可是，四大国比起战争还要无情……我以为，那里会是我跟姐姐定居的地方，她会找到一个爱她的人，长长久久的活，可是……”刚到金国的第一天，在大街上乞讨的他们，遇到了金国内的地痞流氓。他的姐姐，被那群恶霸调戏，他就在一旁，亲眼看着那个带着他走过千里的姐姐，撞死在他的面前。

从那一刻起，他不要做乞丐，再也不要做什么好人！他拿起了烧红的剑，杀光了那群流氓，埋葬了姐姐。他，组建了杀手团，无论是好是坏，只要给钱，就一定接下任务的死士团！

“算命的说，我命太硬，七杀当头，克父克母，命运多戕，靠近我的人都会被我克死。我没有朋友，只有几个命硬的兄弟，我不想靠你太近，害怕你也会离我而去。或许你说的对，你是我的药，吃了，就再也放不开了。”又怕，又爱，却又被迫分开。童年所留下的阴影，是缠绕了他多年来的噩梦，永远挥之不去。他以为，他这一生都会是一个人独孤而过，却未曾想到，还会遇到这样的一个女子。

他真的不在乎她是不是人类，是不是邪魔，这些，都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。他只怕，自己靠她越近，会给她带来各种的灾难，会害得她香消玉殒。但最终没想到，会是这样的结局。

冰冷的弩箭，一点点穿透过他的心脏，从前，他看着其他人死在弩箭下，没有任何的感觉。而如今，这弩箭穿过心脏的感觉，好慢好慢，慢到他把心中要说的话，都已经传达给了怀中的人，那弩箭还没有刺破他的心。

“老鹰！”金色的光芒徒然散开，慕苍云猛地伸手按在画卷上。

那飞出的两道身影，猛地砸在地面上，四周的活死人退开。长长的弩箭，穿透过苏萧吟的心脏，连同着后面的鹰凌飞，也一起射穿。百里家族所锻造的百变千机弩落在地面上，他的手指轻颤着，柔声叫道：“萧吟……”

“鹰凌飞……”口中的鲜血溢出，苏萧吟抓着鹰凌飞的衣角，眼眸中的血光已经褪去，她靠在鹰凌飞的胸口，偏头看着那熟悉的面容，却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，“木头，为什么……不早说啊……”

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，是因为担心她的生死才会离开，为什么要到现在兵戎相见的时候，才告诉她实情。

“现在，也不晚。”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，鹰凌飞淡笑着，伸手抚摸着苏萧吟的长发，至少，能跟你去同一个地方了。你说你是魔族，我又何尝不是？在遇到慕苍云之前，他是杀人成魔的大魔头，葬身于他手中的忠臣猛将不计其数，而如今，你残害万物生灵，民不聊生，我又怎么忍心，让你一个下地狱。

至少，这一段路，一起走。

对，也不晚的。

握紧了鹰凌飞的手，苏萧吟看向风轻歌，薄唇微启，带着甜甜的笑容，倚靠在鹰凌飞的胸膛上。

那漫天的彼岸花，开满在她的身边，是那么的美，在花叶之中，熟悉的两道身影就在前方，那是她最爱的爹娘，伸着手，叫着她的名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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